古街、古巷和老茶馆,隐藏着巍山古城传承千余载的烟火气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在西南联大上学的汪曾祺,特别喜欢云南的茶馆。

他说:“我对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生活都发生兴趣,都想了解了解,跟泡茶馆有一定关系。”汪曾祺坦承,他这个小说家其实是在茶馆里泡出来的。

想想也是,过去的时光里,道路险且阻,交通相当不便,信息没有现今这么发达,而汇聚各色人士谈天说地的茶馆,成了一个城市休闲中心和信息中转站的同时,亦成就了普罗大众的日常生活和一个城市的烟火气。

据说,清朝禁烟名臣林则徐在滇任云贵总督时,时常乔装成老百姓,在茶馆里坐一坐、喝喝茶,听一听民声,探一探民情,林则徐常查访到下属不曾掌握过的信息,为云南解决了不少问题。

即便到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茶馆还曾在国内多地留存,其流行指数绝对不输现在的咖啡馆、奶茶店。

只是,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以及城市节奏的加快,过去那种一碗盖碗茶就坐一整天的老茶馆,早已在多地绝迹,却依旧在巍山一脉相传。

距昆明城300多公里的巍山古城,汪曾祺笔下数度记载的老茶馆,虽说已在昆明绝迹,却从未离开过这里。

至今,巍山古城很好地保留着明清以来的棋盘式建制,古城、古街、古巷、老房、老茶馆,穿越数百载时光,仿佛在此被按下暂停键,滞留在过去的时光隧道里,为人们演绎着烟火气十足的巍山慢生活。

巍山古城的古街古巷里,至少还隐藏着七八家老茶馆,有的老茶馆传承数代、经营时间逾百载。

在各色奶茶、咖啡“大行其道”的今天,当很多人都已转向奶茶或是咖啡之时,巍山古城依旧能保有数量不少的老茶馆,这得益于巍山古城的老人们,很多都是老茶馆的拥趸。

在没有游客到访的时间,喜爱茶香氤氲的巍山老茶民,可以撑起老茶馆的门面和生意。

因为巍山生活成本不高,生活节奏太慢。至今,老茶馆一碗盖碗茶不过几元钱,一天下来,有的茶馆全部营收很可能不到百元,但仍有很多茶馆老板甘之若饴地坚守着。

于他们而言,在老街上用自家房子经营茶馆,不过是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就如同天天都要和光顾茶馆的老顾客会个面、打个招呼,两者之间的关系,其实早已突破了老板和顾客的关系,而是一起走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老邻居。

这足以说明巍山是一座悠闲的老城,这里没有都市中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的高房价、高房租,而巍山人又是这么热爱泡茶馆,遂让老茶馆——这项古老的营生得以在巍山古城留存下来。

在老茶馆里,人们喝茶聊天,也会三五成群围着一张桌子下象棋,往往是围观者比下棋者更多,声音更大,偶尔还会吸引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此驻足观看。

每年秋天,总会有一群成都人会来巍山古城小住一段时间。在巍山的日子里,这群成都人每天都会去老茶馆喝茶,在他们心里,巍山古城特有的古朴和悠闲,是他们在成都不曾体验过的。

或许是巍山古城的古风古貌吸引了他们,又或是在如此古朴庄重的老屋中,被时光晕染至发黑的屋顶墙壁,屋内依旧留存的马灯、老迈的收音机,和茶香氤氲交织在一起,唤起他们隐藏着记忆深处的乡愁。

坐在低矮的老屋下,沐浴着馥郁的茶香,听时间滴落的声音,带着一份情怀,到访巍山,去聆听这座古城的声音,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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