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武,老班章,冰岛,景迈,南糯山……这些都是普洱茶的名山头,但提起困鹿山,知道的人却是极少的。
它极其小众,又极其神秘。它的名声、它的历史故事让人心生敬畏。它好像很有名气,但真正感受过其魅力的人少之又少。喝过它的人,会迅速在小圈层里激起千层浪,但传播它、分享它又变得非常困难……
近日,困鹿山古树茶春茶开采,鲜叶最高价格1.28万元/公斤。按照一般4—4.5公斤鲜叶可以出一公斤干茶来计算,今年困鹿山的干茶价格每公斤可以卖超6万。
这还是原产地直出的价格,没有经过市场炒作。
很多人不解了,调侃说,听都没听过的困鹿山到底是有什么魔法护体,这么高的价格难道种出来的是仙草,喝了能长生不老?困鹿山背后,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01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困鹿山
困鹿山位于普洱市宁洱县宽宏村,距县城38公里,这也是距离普洱市区最近的茶山。
沿着茶山栈道往里走,古茶树遍布。如果没有懂行的人陪同,你很难看出其中的端倪,路边随便一棵平平无奇的茶树,不仅拥有上百上千年的历史,还有极大可能到过乾隆的餐桌。
时间倒回300年,困鹿山的贡茶神话浮出水面。
据史料记载,困鹿山茶园在清雍正七年公元1729年被清政府定为皇家御用茶园,贡茶的采摘和制作均由官府派兵监制,秘而不宣,尤其是到了每年春茶采摘的季节,清朝政府便会派专门的军队把守在整片山头,寻常百姓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
1793年,英国人马嘎尔尼代表英国国王访问清帝国,在乾隆给使臣团的回礼中,困鹿山的贡茶赫然在列,与各种名贵物品并驾齐驱,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时至今日,清朝时期困鹿山上贡的金瓜贡茶还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陈列展出。
困鹿山皇家贡茶制作技艺第九代传承人李明泽告诉我们,按目前存在的真正意义上的困鹿山皇家古茶园占地,分布着大概着400余棵古茶树,年产量很少,只有400斤左右。
02 遗珠重生的故事
困鹿山的贡茶在清朝时期名扬天下,但随着清政府的解体,逐渐没落。前后大概有100年的时间,这个皇家古茶园彻彻底底从大众的视野里消失。
而转折,发生在1987年。
那时候李明泽的奶奶80岁,她花一生积蓄买下了当年专门为贡茶提供原料的困鹿山皇家古茶园的经营权。并嘱咐后辈,无论如何要管好自家茶园,世代相传的做茶手艺不能荒废。
他回忆:“故宫博物院清理藏品时发现普洱上贡的金瓜贡茶,单霁翔院长带队溯源考察,当时只有我奶奶一个人能够清楚的说出贡茶的制作工序等细节,和故宫博物院的藏品完全对得上。”
李明泽的父亲李兴昌1953年出生,“奶奶教授给了爸爸,爸爸又传给了我,那个年代以粮食生产为主,茶的经济价值极低。很多村民荒废了传统制茶技艺,但在我家世代相传。”
取得茶园经营权后,困鹿山的茶叶仍藏于深闺无人得知,李明泽一家将更多的精力放到了对古树茶资源的探寻和传统制茶技艺的追求上。
直到2002年,李兴昌在宽宏村学校建校100年座谈会现场,用了10分钟讲述了困鹿山的贡茶历史,困鹿山才迎来了“重生”时刻。
“一些校友听闻我的介绍,回去之后和一些业内人士聊起贡茶,一些人慕名而来,”李兴昌说,在那之后台湾很多茶商都过来了,知名演员张国立也对外宣布认养两棵困鹿山上的古茶树,每棵认养费为10000元。
伴随着这些效应,云南省相关部门引起重视,在考察后对困鹿山“皇家茶园”身份进一步确定,困鹿山皇家古茶园才逐渐被外界所知。
03 连续涨价20年的底气
据宽宏村困鹿山村民小组的村民讲述,从2006开始每年到春季采摘时节,上山等候村民采摘就地收购的人开始变多,到了2015年出现大幅飙升,村口、村里能停车的地方都停满了,进村的道路上还出现了长蛇阵。
李明泽告诉我们,困鹿山现在的古树茶基本是还没有到采摘的季节就被定完了,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
今年春茶季,困鹿山古树茶鲜叶最高价格卖到了1.28万元/公斤。按照一般4—4.5公斤鲜叶可以出一公斤干茶来计算,加上制作费,今年困鹿山的干茶价格每公斤可以卖超6万元,而这个数字,在2017年的时候,还不到2万。
但是,如果这个价格对比动辄十万几十万的冰岛古树茶,却又瞬间黯然失色。
看到这里很多人可能要问,困鹿山在市场上名气不大,价格却一路飙升20年,底气在哪?
我突然想起之前看一个古董鉴宝节目,一位鉴定大师说:“过去(老物件)不是好东西,现在未必不是好东西,比如唐三彩。过去若是好东西,现在一定会价值连城。”
对于困鹿山这样的山头,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是非常珍贵的存在了。试想,现在在市场上若是出得起价,想找到老班章、易武这些山头的老茶其实并不难。但你说想要去找困鹿山的老茶,那是摆在故宫博物院,文物级别的存在,有再多的钱都买不到,深厚的文化赋能早已使其超然物外。
再者,家族世世代代传承的技艺无价。
三百多年来,李明泽一家世代都在困鹿山制作普洱贡茶。作为普洱贡茶制作技艺的第八代传人,李兴昌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李明泽虽然学医,也在父亲的影响下,传承了家族的制茶技艺。
李明泽介绍,按照家传,古法贡茶加工程序特别繁复,有72道工序,36天周期,而每一道手工制作工序,都必须用心揣摸。比如杀青环节就必须据锅中叶子的多少老嫩程度来决定火候、翻炒的快慢和抛撒的高度。此法制作的茶饼,拿起来可以吹得透,摔在地上却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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